声明:本文根据资料改编创作,情节均为虚构故事,所有人物、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,与现实无关。图片非真实画像,仅用于叙事呈现,请知悉。
黄昏时分的二手车市场,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尘土混合的气味。苏雅欣紧握着那枚带着余温的宝马车钥匙,自己的心跳声在喧嚣中反而显得异常清晰。
这辆白色的宝马3系轿车安静地泊在市场的角落,落日余晖为它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光晕,却又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孤寂。
不久前在地磅上显示的数字,此刻仍在她脑海中盘旋——比官方标准配重多出了整整30斤。
车商王海的解释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,但苏雅欣身为广告策划的职业直觉,却在反复提醒她,事情没有那么简单。
她深吸一口气,迈步走向那辆车,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钥匙表面摩挲着。
01
两个月前的那个午后,阳光穿过“风驰传媒”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,在苏雅欣的策划案上投下明亮的光斑。
她刚刚签下了一份重要的项目合同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“总算可以犒劳一下自己了。”苏雅欣轻声对自己说,眼底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期待。
作为在广告行业打拼了六年的资深策划,她一直渴望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宝马。这并非为了虚荣的炫耀,而是她对自己多年奋斗的一种肯定,一种对精致生活态度的追求。
下班铃声一响,苏雅欣便驱车直奔滨海市最大的二手车交易中心。
夕阳沉落,市场内成排的车辆在渐暗的天色里闪烁着金属的光泽。她在一列列汽车间缓步走过,目光仔细地在众多品牌中搜寻着自己的目标。
“美女,一个人来看车?”一个略带沧桑却很热情的嗓音从旁边传来。
苏雅欣转过头,看见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,穿着一件干净的工装夹克,脸上带着生意人特有的和善笑容。
“是的,我想找一辆宝马。”苏雅欣没有绕弯子,直接表明了来意。
“那你可问对人了,我叫王海,这里的车商。”男人爽朗地介绍着自己,“我手里正好有几台不错的宝马,都是精品车况,跟我来。”
王海领着苏雅欣穿过几排车道,来到市场后方一个相对安静的区域,那里停放着几辆保养得很好的德系轿车。
“这辆怎么样?”王海的手掌拍在一辆白色的宝马3系车顶上,“2019年的车,才跑了5万多公里,原车主是我一位长辈,特别爱惜车。”
苏雅欣走上前去仔细端详,车身漆面光洁如新,几乎找不到划痕,车内也收拾得一尘不染。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,Nappa真皮座椅的质感和包裹感让她非常满意。
“这车什么价格?”苏雅欣问道。
“新车办下来得三十五万,现在只要16万,绝对是捡漏价。”王海的语气充满自信,“虽然是二手,但你看看这车的状态,跟准新车没什么两样。”
苏雅欣确实动心了,16万的价格完全在她的预算之内。但多年的策划工作让她养成了凡事多一分审慎的习惯。
她蹲下身,指尖划过驾驶座的车门把手,那里有一道极浅的月牙形刻痕,像是长期用机械钥匙而非遥控器开门留下的痕迹。
“眼光真毒,”王海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,递过来一支烟,苏雅欣摆手拒绝了。“这道印子是前车主张姨婆留下的,她年纪大了,总记不住用遥控,习惯了用老式的机械钥匙。”
苏雅欣的目光又落向副驾驶座,米色的脚垫边缘,露出半截手工钩针的线头,图案是一个针脚细密的小太阳。“张姨婆?”她拉开车门,一股混合着淡淡樟木和旧书本的气味迎面而来,干净又温暖。
“是我远房的姨婆,72岁的退休老师。”王海倚着车头,用脚尖碰了碰轮胎,“去年冬天身体不好,就搬去养老院了,说这车放着也是浪费。你看这方向盘套,是她亲手钩的牡丹花,手艺好吧。”
苏雅欣注意到,那牡丹花图案精巧,显然花费了极大的心血。
“我能试驾看看吗?”
“当然没问题。”王海干脆地将钥匙递给了她。
苏雅欣启动车辆,引擎的声音平稳而有力,没有任何杂音。她驾驶着车辆在市场内部的试驾路线上开了一圈,变速箱换挡平顺,刹车反应也十分灵敏。
回到停车位,苏雅欣对这辆车的机械性能基本感到满意。
“还有什么顾虑吗?”王海看出了她眼中的欣赏。
“手续方面都齐全吗?”
“绝对齐全,行驶证、保单、年检标,一样都不少。”王海从副驾储物格里取出一个文件袋,“你过目,全部都是原件。”
苏雅欣仔细核对了所有文件,确实没有任何问题。车辆登记证上显示,这辆车只过户过一次,现在卖出算是第二手。
在翻看文件袋时,苏雅欣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硬质的纸包。她好奇地拿出来,外面是一块洗得发白的蓝色土布包裹着。打开来,里面是一副老花镜,镜腿用医用胶布细心地缠绕着,还有一瓶“硝苯地平缓释片”,药瓶的标签已经被摩挲得有些模糊。
在布包的最底下,是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。照片上,一位穿着中山装、面容慈祥的老人被五个孩子围绕着,背景像是一个老式院落。前排最小的男孩被姐姐们捉弄似的扎着两个羊角辫,笑容灿烂,右边的耳朵后面,能清晰地看到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。照片的边缘有几处浅褐色的水渍印,像是被泪水反复浸润风干后留下的痕迹。
“这是,她的孩子们?”苏雅欣捏着照片的一角,纸张的质感脆弱得像秋天的枯叶。
王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,伸手将照片和布包一起拿了过来,小心地放回储物格:“都是孤儿院的孩子,张姨婆一辈子没结婚,拉扯大了这五个孤儿。”他随即拍了拍车顶,转移了话题,“怎么样,这车不错吧?发动机就跟她的人一样,稳当得很!”
“我再考虑一下。”苏雅欣说道,心里却多了几分异样的感觉。
“美女,好车不等人啊。”王海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,“这个价格的宝马,在市场上非常抢手。说实话,已经有好几个人都来看过了。”
苏雅欣明白这是销售的常用话术,但她确实对这辆车,以及它背后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“这样,我明天上午再过来一趟。”
王海点了点头,“行,那我先给你留着。不过你可要尽快做决定。”
离开二手车市场,苏雅欣的心情有些复杂。16万对她而言不是一笔小钱,是她省吃俭用近两年的积蓄。但一想到未来驾驶着这辆有故事的宝马穿梭在城市里,她又觉得这笔投资是值得的。
深夜,苏雅欣躺在床上,却毫无睡意。
她打开笔记本电脑,开始搜索这款宝马3系的相关信息。市场行情、性能数据、常见故障,她都一一做了笔记。根据网络上的信息,同年份同款车型的二手价格普遍在16万到20万之间,王海的报价确实非常公道。
第二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,苏雅欣就驱车赶往了二手车市场。
02
晨曦的微光刚刚穿透薄雾,洒在二手车市场的地面上,一切都显得宁静而清新。
苏雅欣比和王海约定的时间早到了整整一个小时,她想在安静的环境里,再独自审视一下这辆车。
王海还没有出现,市场里只有零星几个工人在进行清扫工作。
苏雅欣缓步走到那辆白色宝马旁,绕着车身走了几圈。在清晨柔和的光线下,车身的每一处细节都看得更加真切。漆面确实保养得极好,轮胎的磨损程度也相当均匀,这都说明前任车主对它倾注了许多心血。
“来得这么早啊。”王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苏雅欣回身,看到王海手里提着一份早餐,脸上依旧是昨天那副热情的笑容。
“我想再仔细看看。”苏雅欣坦诚地说道。
“应该的,买车是人生大事,谨慎一点绝对没错。”王海将早餐放在旁边的车顶上,“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放心的吗?”
苏雅欣打开引擎盖,虽然她并非专业的机械师,但一些基本的检查还是懂的。发动机舱内非常洁净,各种油液的液面和颜色也都处于正常状态。
“这辆车确定没有出过任何事故吗?”苏雅欣直接提出了最关心的问题。
“我用我的人格担保,绝对没有。”王海信誓旦旦地指着车身,“你看这漆面,都是原厂漆。如果出过大事故,我根本不敢卖这个价钱。”
苏雅欣微微颔首,她用手机的电筒功能仔细照射了车身的A柱、B柱以及各个焊接点,确实没有发现任何修复或补漆的痕迹。
“那我们谈一下价格吧。”苏雅欣决定最后再争取一下。
“16万,一分钱都不能少了。”王海的态度异常坚决,“这个价格已经是我的底线了。”
“能不能稍微再优惠一点?毕竟也是几年的车了。”
王海摇了摇头,“美女,你要知道,这车的配置相当高,Nappa真皮座椅,全景天窗,哈曼卡顿音响,这些在4S店选装都要花不少钱。”
苏雅欣思索片刻,觉得王海所言非虚。
“好吧,我买了。”她终于做出了决定。
王海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满意的笑容,“爽快!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客户。”
两人一同来到市场的办公室,准备办理过户手续。
苏雅欣拿出银行卡,正准备进行转账。
“等一下。”王海忽然开口说道,“按照我们市场的新规定,我们需要先给车辆过一次磅,确认一下整备质量。”
“过磅?”苏雅欣感到有些疑惑,“为什么要过磅?”
“这是为了防止有些车辆经过非法改装或者藏匿了违禁物品,走个流程,你放心,很快的。”王海解释道。
苏雅欣虽然觉得这个流程有些奇怪,但还是点头同意了。
两人驾驶着宝马车,来到了市场旁边的一个大型汽车衡器站。
操作员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小伙子。
“过磅是吗?”他问道。
“对,麻烦你了。”王海递过去一支烟,被对方摆手拒绝了。
车辆缓缓驶上巨大的磅秤,苏雅欣注意到,王海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,他紧盯着电子屏幕上跳动的数字,那眼神比刚才谈价格时还要紧张。
数字最终定格在:1495公斤。
操作员记录下数据,打印出一张磅单递给王海。
王海接过单子的手似乎有些轻微的发抖,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有些发白。他很快恢复了常态,对苏雅欣笑了笑。
回到车里,苏雅欣状似无意地问道:“王哥,这款宝马3系的标准整备质量应该是多少?”
王海愣了一下,随即回答说:“大概是1480公斤左右吧。”
苏雅欣在心里迅速计算了一下,1495公斤减去1480公斤,多出了15公斤,也就是整整30斤。
“怎么会多出来30斤?”她不解地问。
“可能是张姨婆在车里放了一些东西,或者油箱是满的。”王海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,“30斤不算什么,在正常的误差范围之内。”
苏雅欣点了点头,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。
回到办公室,过户手续办理得非常顺利。苏雅欣支付了16万车款,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新的行驶证。
“恭喜你,苏小姐,这辆车现在属于你了。”王海与苏雅欣握了握手,“以后有任何问题,随时可以联系我。”
苏雅欣握着那枚精致的宝马钥匙,内心充满了喜悦。她终于拥有了人生中第一辆属于自己的豪华轿车。
驾驶着新买的爱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,苏雅欣的心情无比畅快。车辆的操控性极佳,音响的音质也让她非常满意。
但不知为何,过磅时多出来的那30斤重量,像一根细小的刺,始终扎在她的心头。
晚上,苏雅欣在网上查询宝马3系这款车的官方数据。
资料显示,该车型的整备质量确实是1480公斤。
那多出来的30斤,到底是什么呢?
03
苏雅欣开着新买的白色宝马去公司上班,立刻引来了同事们的围观。
“晴姐,你这是中彩票了?”策划部的实习生小林端着咖啡,满眼羡慕地开着玩笑。
“攒了好几年的钱,买了个二手的犒劳自己。”苏雅欣谦虚地笑着回应。
部门总监周毅也闻声走了过来,他绕着车看了一圈,赞许道:“不错啊,宝马3系,这车新款落地得小四十万吧。”
“二手的,16万拿下的。”苏雅欣说道。
“16万?”周毅显得有些惊讶,“这个价格买到这种车况的3系,你这可是捡到宝了。”
听着同事们的赞美,苏雅欣心里感到一阵满足,但那30斤重量的疑云依旧没有散去。
下班后,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家,而是把车开到了一家风评很好的汽车精洗店。
“老板,能帮我把车内外都彻底清理一下吗?”苏雅欣对店主说。
店主是个年轻的小伙子,他举着高压水枪绕到车尾,正在冲洗后备箱,突然回头喊道:“姐,你这后备箱的底板好像有点不对劲啊!”
苏雅欣闻声走了过去,只见小伙子用一把螺丝刀指着备胎槽边缘的一处密封条,“这里的橡胶条比其他地方要松一些,你看,轻轻一掀就能看到缝隙。”
他一边说一边用螺-丝刀轻轻撬动,那里的密封条果然很轻易地就被掀开了一角。
“上次那位张奶奶来洗车的时候,我就发现了。”洗车小伙回忆道,“我当时想帮她把底板扣紧,结果她抱着后备箱就哭了,嘴里一直念叨着‘别动我的念想,别动我的念想’,把我给吓坏了,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碰这个地方了。”
张奶奶?念想?
苏雅欣的心猛地一沉。
她谢过了洗车小伙,让他不用再管那个地方。
回到家,苏雅欣坐在沙发上,心情久久不能平静。她拿出手机,拨通了王海的电话。
“王哥,我是今天在你那买车的苏雅欣。”
“哦,是苏小姐啊,车开着还习惯吧?”王海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地热情。
“挺好的,就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。”苏雅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随意,“这车之前是不是改装过什么,或者加装了隔音材料?”
电话那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。
“改装?没有啊,都是原厂的。”王海回答道,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就是感觉车子好像比同款的要重一点。”
“重?”王海笑了起来,“宝马车用料扎实,本来就比同级别的车要重一些,这是品质的象征。”
苏雅欣觉得王海的解释非常牵强,但她没有直接戳破。
挂断电话后,她立刻在网上搜索关于“汽车重量异常”和“后备箱夹层”的信息。
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,大部分指向非法改装或者藏匿物品。
其中一个帖子深深地吸引了苏雅欣的注意。
帖子的标题是:“我买的二手车里,藏着前车主一生的秘密”。
苏雅欣立刻点了进去,发帖人描述了与她极其相似的经历。那位楼主也是买了一辆超重的二手车,最后在后排座椅下方的夹层里,发现了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。
帖子没有具体说明发现了什么,但楼主在结尾写道:如果你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,请务必带着敬畏之心去探寻,因为你打开的可能不只是一个夹层,而是一个人的一生。
苏雅欣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。
她回想起购车时的每一个细节:王海在提到过磅时的不自然,他对车重问题的敏感和闪烁其词,洗车小伙描述的张奶奶抱着后备箱哭泣的场景。
为什么一定要过磅?
王海到底在隐瞒什么?
张奶奶的“念想”又究竟是什么?
夜色渐深,苏雅欣躺在床上,辗转难眠。
她做了一个决定,必须立刻、马上,把这辆车彻底检查一遍,特别是那个被张奶奶视为“念想”的后备箱。
04
第二天是周末,苏雅欣天不亮就醒了。
她没有惊动任何人,独自一人来到了小区寂静的地下车库。
清晨的车库里空无一人,只有几盏应急灯发出清冷的光。
苏雅欣先是打开发动机舱,用手机电筒仔细检查了每一个角落,除了精密的机械部件,没有任何异常发现。
随后,她进入车内,将每一个储物格、座椅下方、手套箱内部都翻了个底朝天。
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。
最后,她走到了车尾,深吸一口气,按下了后备箱的开启按钮。
后备箱盖应声缓缓升起。
内部空间非常整洁,除了一个备胎和一套随车工具外,空无一物。
苏雅欣按照洗车小伙的提示,找到了备胎槽边缘那处松动的密封条。她用手指轻轻一扣,密封条果然被轻易地掀了起来。
下面并不是想象中的夹层,而是坚实的金属底板。
难道是自己想多了?
正当她感到有些失望,准备将密封条按回去的时候,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后排座椅的靠背。
她突然想起,很多德系车的后排座椅下方,为了方便检修油泵,会设计一个活动盖板。
苏雅欣立刻钻进后排,用力去掀座椅的坐垫。坐垫被卡得很紧,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将坐垫的一角掀了起来。
一股浓郁得多的樟木香气,瞬间从缝隙中涌了出来。
这股味道,比她在车里闻到的要浓烈十倍!
苏雅欣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
她用尽全力,将整个后排坐垫完全掀开。
眼前的景象,让她瞬间呆立在原地。
坐垫下方的金属盖板上,被人为地加装了一个扁平的、与底盘颜色融为一体的暗格。暗格的盖子被几个隐蔽的卡扣牢牢固定着。
卡扣上有明显的撬动痕迹,金属边缘泛着白光。
苏雅欣的手开始微微颤抖,她从后备箱拿出随车工具里的螺丝刀,对准其中一个卡扣,用力撬了下去。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在空旷的车库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她依次撬开了所有的卡扣,然后缓缓地,掀开了那块沉重的金属盖板。
盖板之下,并非她想象中的金银珠宝或者违禁品。
而是一个被老式棉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方形物体。棉被的被面上,用红线歪歪扭扭地绣着一个“兰”字,针脚里似乎还夹杂着几根灰白的头发。
苏雅欣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,她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裹着物体的棉被。
指尖触碰到的是冰凉而坚硬的木质。
棉被完全解开后,三个大小不一的樟木匣子,静静地摞在一起,呈现在她的眼前。
最上面的那个匣子,锁扣是黄铜打造的,造型是一个小小的太阳,与她之前在脚垫上看到的图案一模一样。
苏雅欣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她伸出颤抖的手,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个太阳形状的锁扣。锁扣并没有锁紧,随着她的触碰,匣子盖“啪”地一声,弹开了一条缝。
她的心脏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,她知道,一个被深埋了许久的秘密,即将在她面前揭开。
05
苏雅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她将车门全部打开,让车库里微弱的光线尽可能地照亮车内。
她深吸一口气,将最上面的那个樟木匣子捧了出来,放在副驾驶座上。匣子入手很沉,散发着浓郁的樟木香。
她缓缓打开了那个没有上锁的匣子。
里面没有财物,而是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十几本牛皮纸封面的日记本。日记本的封面上,用钢笔标注着年份,从1998年,一直到2010年。
苏雅欣随机抽取了中间的一本,封面上写着“2005”。她颤抖着手翻开,泛黄的纸页上,是娟秀而有力的字迹,属于一位女性。
“1998年3月5日:阿杰今天从锅炉房偷了块煤球,用小手捧着跑来塞给我,说要给奶奶‘取暖’。他的小手被烫起了好几个水泡,却忍着不哭,只是一个劲地对我说‘奶奶不冷了,奶奶不冷了’。我的傻孩子。”
“2005年6月1日:今天儿童节,我带着孩子们去镇上赶集。人太多了,一转眼的功夫,阿杰就不见了。他最喜欢揪着我的衣角,说要永远当我的小尾巴。我的小尾巴,丢了。警察说,可能被人贩子拐走了。我不信,我的阿杰那么机灵,他一定会想办法回家的。”
“2010年12月31日:又是一年了,阿杰,你已经15岁了,是个大孩子了。你还记得奶奶吗?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?他们都劝我放弃,可我怎么能放弃。你是我生命的念想,只要我活着一天,我就会一直等下去。”
泪水毫无征兆地从苏雅欣的眼眶中滑落,砸在自己的手背上。她无法想象,这位名叫张桂兰的老人,是在怎样的思念与痛苦中,写下这些文字的。
她小心翼翼地合上日记本,打开了第二个稍小一些的樟木匣子。
“叮铃”一声脆响,匣子打开的瞬间,几道银光映入眼帘。
匣子里铺着红色的绒布,上面并排躺着五把精致的长命银锁。每一把锁的正面都刻着一个名字和生日。
苏雅欣的目光,被其中一把吸引了。那把锁的锁扣断了半截,锁身内侧,用錾子深深地刻着一个“杰”字。锁的边缘有一圈非常明显的、圆润的浅痕,像是被人的手指长年累月反复摩挲留下的印记。
这断掉的半截锁扣,仿佛也敲碎了苏雅欣的心。
她终于明白,这辆车里所谓的“超重”,根本不是什么配件,而是一位母亲无法割舍的、沉甸甸的思念。她必须为这位可敬的老人做点什么,她要找到阿杰,亲手把这些东西交给他。
06
回到家中,苏雅欣一夜未眠。张桂兰老人的日记,字字泣血,句句锥心。她决定,不能让这份伟大的母爱被永远尘封。
第二天,苏雅欣整理好情绪,将这个感人至深的故事,隐去真实姓名和车辆信息,改编成一篇名为《一辆超重30斤的宝马,和一个母亲的等待》的文章,发布在了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上。她希望借助网络的力量,能找到关于“阿杰”的蛛丝马迹。
文章发布后,迅速引起了轰动。转发和评论数在短短几小时内就突破了十万。无数网友被这位母亲的执着所感动,纷纷留言提供线索,尽管大多都杂乱无用。
就在苏雅欣快要被海量信息淹没时,一条私信引起了她的注意。
发信人的ID叫“追风筝的男孩”,他用一种极为激动又克制的语气写道:“你好,我……我可能就是你要找的那个‘阿杰’。”
苏雅欣的心猛地一跳,她立刻点开了对方的头像,是一个年轻男人的背影,站在海边,显得有些孤寂。
她立刻回复:“你好!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?”
对方几乎是秒回:“我右边的耳朵后面,有一颗黑色的痣。我脖子上一直戴着半块玉,是我小时候奶奶给我的。我记得,我最喜欢给奶奶扎两个小辫子,院里的姐姐们都笑话我。”
每一个细节,都与苏雅欣掌握的信息严丝合缝!
苏雅欣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,她感觉自己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。她立刻和对方交换了联系方式,并约定第二天下午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。
挂断电话,苏雅欣激动得在客厅里来回踱步。她几乎可以肯定,这个“追风筝的男孩”,就是张桂兰老人苦苦寻找了二十年的阿杰!
她甚至已经开始想象,当她把那三个樟木匣子交到阿杰手上时,他会是怎样的激动和感慨。
07
第二天下午,苏雅欣提前半小时来到了约定的咖啡馆。她选了一个靠窗的安静角落,心情既紧张又期待。
一个穿着灰色连帽卫衣、身材清瘦的年轻男人推门而入,他环顾四周,目光最终落在了苏雅欣身上,然后径直走了过来。
“你好,是苏雅欣小姐吗?我是李伟。”男人主动伸出手,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腼腆和紧张。
苏雅欣与他握了握手,示意他坐下。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,他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,五官清秀,只是脸色有些苍白,眼底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。
“我就是你要找的阿杰。”李伟坐下后,开门见山地说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他撩起右耳边的头发,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清晰地呈现在苏雅欣眼前。
苏雅欣的心跳漏了一拍,真的是他!
李伟似乎看出了她的激动,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根红绳,绳子的末端,系着半块略微发黄的玉佩,断口处很不规整。
“这是奶奶留给我唯一的念想。”他摩挲着那半块玉佩,眼眶微微泛红,“我记得,那天在集市上,人特别多,我一转眼就找不到奶奶了。后来我被一个男人抱走了,他把我卖到了很远的山区。我逃过很多次,但都失败了。直到十八岁那年,我才找机会跑了出来。”
他的讲述充满了苦涩和辛酸,苏雅欣听得鼻子发酸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“这些年,你过得好吗?”苏雅欣轻声问道。
李伟苦笑了一下:“不好。养父母对我非打即骂,我身上现在还有伤。跑出来以后,我一直在工地上打零工,吃了上顿没下顿。我一直在找我的亲人,可我只记得奶奶叫‘张老师’,别的什么都记不清了。”
他抬起头,用一种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苏雅欣:“苏小姐,你文章里说的那辆车……还有奶奶留下的东西,我能看看吗?我太想她了。”
苏-晴的心彻底被触动了。她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,他的遭遇让她充满了同情。
“东西都在车里,但现在不方便拿给你。”苏雅欣抱歉地说道,“那辆车,还有车里的东西,意义非凡。我需要先和原车主,也就是卖我车的那位王海先生核实一下情况。”
李伟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,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:“应该的,是我太着急了。那我等你的消息。”
离开咖啡馆时,李伟显得有些步履蹒跚,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,显得格外单薄和落寞。
苏雅欣的心里五味杂陈。她为即将揭开的真相而感到欣慰,又为李伟的悲惨遭遇而感到心痛。她决定,立刻去找王海,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。
08
苏雅欣驱车直奔王海的二手车市场。
当她把遇到李伟的经过,以及李伟提供的所有证据都告诉王海时,王海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。
王海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激动和喜悦,反而眉头紧锁,脸色变得异常凝重。
“不对,这里面有问题。”王海掐灭了手里的烟,斩钉截铁地说道。
“有什么问题?”苏雅欣不解地问,“所有的证据都能对上啊,耳后的痣,半块玉佩,还有小时候的记忆。”
“你不懂。”王海站起身,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,“张姨婆临终前,除了我,还把一个秘密告诉了另一个人。”
“谁?”
“春晖孤儿院的现任院长,刘院长。”王海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,“姨婆当时拉着我们的手,千叮咛万嘱咐,说阿杰身上除了这些特征,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信物,是绝对无法伪造的。这个信物,就藏在第三个匣子里。姨婆说,除非能拿出那个信物,否则,谁都不能承认是阿杰。”
苏雅欣的心猛地一沉:“那是什么信物?”
王海摇了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。姨婆说,这是她和阿杰之间最后的秘密,只有他们两人知道。她说,只要真正的阿杰回来,看到那第三个匣子,就一定能打开它。”
苏-晴感觉自己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。难道,那个叫李伟的男人,是假的?
可他提供的证据又是那么的真实,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?
“你先别急着联系那个人。”王海叮嘱道,“这件事非同小可,我们必须谨慎。我明天就去一趟孤儿院,找刘院长问问清楚。”
离开车市,苏雅欣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。一个巨大的谜团,再次笼罩了她。
回到公司,她坐在办公桌前,心烦意乱。她下意识地抬头,目光扫过办公室。
突然,她的视线定格在了不远处正在埋头工作的实习生小林身上。
一个荒唐的念头,毫无征兆地从她脑海中冒了出来。
她想起之前小林看到那张全家福时的反应,他说自己小时候也被院里的姐姐们扎过羊角辫,还说自己右耳后面也有一颗痣。
当时她只当是巧合,可现在想来,却觉得处处透着诡异。
苏雅欣的心跳开始加速,她站起身,借口倒水,缓步走到了小林的身后。
她装作不经意地拍了拍小林的肩膀:“小林,你这个策划案做得不错,很有想法。”
“谢谢晴姐。”小林抬起头,露出了一个阳光开朗的笑容。
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,苏雅欣清晰地看到,在他的右耳后方,同样的位置,也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色痣!
苏雅欣感觉自己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。
怎么会有两个人,都有着一模一样的特征?
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阿杰?
09
接下来的几天,苏雅欣陷入了深深的困扰和矛盾之中。
李伟每天都会给她发信息,询问事情的进展,字里行间充满了焦虑和期盼。而另一边,小林依旧像往常一样,在公司里努力工作,待人真诚,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。
苏雅欣决定,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,她必须主动出击,查明真相。
她开始暗中观察小林。她发现,小林虽然性格开朗,但偶尔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忧郁。他有一个习惯,喜欢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脖子上挂着的一根红绳。
那个动作,和李伟摩挲玉佩的动作,惊人地相似。
周五下午,王海打来电话,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而凝重。
“我见到刘院长了。”王海说道,“刘院长确认,姨婆确实留下了一个只有真阿杰才能解开的秘密。她说,我们必须把两个人都找到,当面对质,才能揭开最后的真相。”
苏雅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:“当面对质?”
“对。”王海说道,“我已经约了那个叫李伟的男人,时间是后天,周日上午十点,地点就在我的车市。你负责把你的那个同事也带来。”
挂断电话,苏雅欣的手心全是汗。她知道,一场决定命运的对决,即将在两天后上演。
她深吸一口气,走到小林面前,用一种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:“小林,周日上午有时间吗?我想请你帮个忙。”
小林没有丝毫怀疑,爽快地答应了。
周日上午,滨海市的天空有些阴沉,像是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。
苏雅欣开着那辆白色的宝马,载着小林,准时来到了王海的二手车市场。
当他们走进王海的办公室时,李伟已经等在了那里。
看到小林的瞬间,李伟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,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,但很快又被他掩饰了过去。
小林则是一脸茫然,不明白苏雅欣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里来。
王海关上办公室的门,将那三个樟木匣子,郑重地摆在了桌子的中央。
“今天请大家来,是为了完成一位母亲最后的心愿。”王海的目光扫过李伟和小林,“你们两个,都说自己是阿杰。那么,今天,我们就用事实来说话。”
他指着桌上的匣子:“这三个匣子里,是张桂兰老人留下的全部遗物。前两个,我们已经看过了。现在,就剩下这最后一个。”
他将那个最小的、带着锁孔的匣子,推到了两人面前。
“姨婆说了,这个匣子,只有真正的阿杰才能打开。现在,请你们开始吧。”
李伟第一个站了出来,他从脖子上取下那半块玉佩,自信满满地对准了锁孔。
然而,无论他怎么尝试,玉佩都无法完全插入锁孔。
他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,脸上的自信也逐渐被慌张所取代。
“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……”他喃喃自语道。
轮到小林了。
小林从始至终都处于一种懵懂的状态,他看着眼前的场景,似乎明白了什么。他的眼眶慢慢变红,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。
他缓缓地从脖子上,取下了那根他从小戴到大的红绳。
红绳的末端,同样系着半块温润的和田玉,边缘有清晰的断裂痕迹。
他颤抖着手,将那半块和田玉,对准了锁孔。
尺寸,严丝合缝。
他轻轻一转。
“咔”的一声,匣子应声而开。
10
真相大白的瞬间,李伟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痛哭流涕。
“对不起……我对不起大家……”他泣不成声,“我不是阿杰,我叫李伟,是个赌徒。我欠了三十万的赌债,高利贷的人天天逼我。我在网上看到苏小姐发的帖子,看到那些特征,就动了歪心思。我耳朵后面的痣是纹的,那半块玉佩,是我花五百块钱找人仿造的……”
他一边说,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寻人启事,照片上的男孩,正是童年时的他自己。
“我也是个孤儿,从小就被人贩子拐卖了。我也想找到我的亲人,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。我只是……我只是太想有个家了……”
李伟的哭诉,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。憎恨和愤怒,被一种更复杂的情感所取代。
而另一边,真正的小林,或者说,阿杰,已经泪流满面。
他打开那个匣子,里面没有惊天的财富,只有一封信,另外半块严丝合缝的和田玉,以及一张被压得平平整整的儿童蜡笔画。
画上,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男孩,牵着一个慈祥的老奶奶的手,天上画着一个大大的、金色的太阳。
阿杰拿起那封信,信纸上,只有短短几行字:
“我亲爱的阿杰:
当你看到这封信时,奶奶已经不在了。请不要为我难过。当年在集市上,是奶奶不好,把你弄丢了,这是我一生的悔恨。我找了你很多年,我总在想,你一定也想回家。
这辆车,是我留给你最后的礼物。开车的时候要小心,就像你小时候走路一样,不要跑太快。
记住,无论你在哪里,你永远是奶奶最爱的小尾巴。
爱你的,奶奶张桂兰”
信纸从阿杰颤抖的手中滑落,他再也无法抑制,跪倒在地,将脸深深地埋进那床绣着“兰”字的旧棉被里(王海提前从车里拿了出来),发出了压抑已久的、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那哭声,穿越了二十年的漫长时光,带着无尽的委屈、思念和悔恨,回荡在空旷的办公室里。
苏雅欣站在一旁,泪流满面。她没有去打扰他,她知道,这是属于他和奶奶之间,一场迟到了二十年的重逢。
尾声
关于李伟,王海最终选择了报警。法律会给他应有的惩罚,但或许,这次的经历,也能让他走上人生的正轨。
几天后,苏雅欣的“关爱城市独居老人”公益广告策划案,在公司内部评审中获得了全票通过。她的创意,不再是空洞的口号,而是充满了真挚的情感和动人的细节。
阿杰也从巨大的悲伤中慢慢走了出来。他办理了车辆的过户手续,那辆白色的宝马,正式成为了他的车。
他没有卖掉它,这辆车对他而言,不再是代步工具,而是奶奶生命的延续,是承载着他所有童年记忆的家。
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,阿杰开着那辆白色宝马,载着苏雅欣,一起驶向了城郊的“春晖孤儿院”。
车窗外,是明媚的阳光和倒退的风景。
车窗内,淡淡的樟木香气,萦绕在空气中,温暖而悠远,像一个永不消逝的拥抱。
阿杰看了一眼身边安静的苏雅欣,脸上露出了久违的、如照片中一般灿烂的笑容。
他找到了回家的路,也找到了未来的方向。
而苏雅欣知道,她买下的,也不仅仅是一辆二手车,而是一段足以温暖她一生的、关于爱与等待的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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